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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小溪里的一滴水

来源:《辽宁科技大学报》    点击数:    加入时间:2016-05-16

 1982年,我大学毕业,留校工作,临别时,我把赠言写在每一个同学纪念册的扉页:“这曾是一条小溪,载着希望,流进秋的画笔”。转眼34年过去,我也将在今年年底完成职业生涯,光荣退休。抚今忆昔,历历在目,感慨良多。小溪是故乡,是母校,是大学班集体,是工作岗位,是同学同事间,是亲人朋友间,是上下班的人流,是课间广播操的旋律,是一段段难忘的人生历程。问渠哪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。

 我是小溪里的一滴水,春润夏涨,秋净冬藏,一路流淌,落叶听泉,两岸风光。

 大学同学

 我班同学大型聚会进行了5次,分别是毕业10年、20年、25年、30年,还有相识30年。每次聚会,都精心制作了影集光盘,大家话同学,话母校,忆老师,忆当年。酒酣耳热,情不自禁,夜不能寐,恋恋不舍……

 那是1978103日,我们46名同学走到一起,组成了鞍山钢铁学院选矿专业1978班。我们中有应届高中毕业生,有从“广阔天地”走来的下乡知识青年,有从工厂来的工人。年龄最大的32岁,孩子刚上小学;最小的15岁,还算是少年。同窗4载,最后成为一生的兄弟姐妹。

 比起今日校园的喧嚣、社会的浮躁,当年的我们是很有定力的。“文革十年”没有高考,多少有为青年痛失上大学的机会。我们懂得珍惜,晚自习规定到9点钟,教室里几乎始终是满满的。下午,辅导员常常来轰我们出去锻炼身体,等辅导员一离开,大家就又静坐下来。记得班级新年联欢会,活动一结束,教室马上进入正常自习状态。我们如饥似渴地学习,想起来,刻苦得可怕。可以说,我们可能错过了爱情、娱乐,但没有虚度光阴。

 我们每天都出早操,冬天天还未亮,我们就在体委的带领下,围着学校跑一圈,然后去教室上自习。每逢周末,学校检查卫生,同学们拖地都是边退边拖到门口,不检查完不进屋。教室总是打扫得那么干净,给上课老师准备的热水还冒着热气。男同学饭票不够吃,女同学节省下来提供帮助。

 毕业实习去湘东钨矿,站在湖南与江西交界的东西大山顶上,我们眺望井冈山,眼前是满山的翠竹青又青,风吹处波涛涌动,耳畔想起毛泽东的诗句:“久有凌云志,重上井冈山,千里来寻故地,旧貌变新颜。”在那里过新年,也许是同学们第一次聚会,也许是即将毕业,也许是远离故乡校园,也许是有许多话要说,吃着食堂的菜,喝着当地的土酒,同学们在一起说呀笑呀,打开心扉,任心潮奔流。

 2008年,母校60年校庆,我们班同学从大孤山铁矿选来一大块矿石,放置在博雅广场边上。每当学生们从过街天桥走进校园时,最先迎接他们的就是这块镌刻着“勤奋向上 求实创新”8个大字的校风石。它重达48吨,长6米,石面上有30根竹子一样的凿痕,分别象征着:学校1948年建校、办学60年、选78班学生入学30年。

 时至今日,我们班同学大半年近花甲,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,他们中,有6个获省市级劳动模范、6个教授或教授级高工、5个出国多年、6个在体制外创业打拼,小有成就。遗憾的是,有1人失联。老大程德存上个月去世,同学的挽联为:“多年是大哥,老程至重;一世为同学,德存千古。”

 学团经历

 1982年到2000年底,我做团干部或辅导员近20年,与学生们朝夕相处,摸爬滚打,很辛苦,很操心,很快乐,很充实。一个人是一本书,是一部历史,那么带几个班上百人,就是丛书,就是交响乐,就是生机勃勃的社会动态画面。

 我收获过很多感动,学生们毕业后的问候、来信、小礼物,还有他们毕业回母校时的重逢团聚,常常使我激动不已,兴奋异常。

 真心换真心,铁杵磨成针。我工作尽管有时急躁,甚至与学生争吵起来;尽管有时好自以为是,急功近利,方法简单;尽管有时走形式,拿过大话压服学生。时过境迁,学生还是理解和宽宥了我的过失,“爱之深,言之恪”,爱是教育的真谛,都理解了,都缓解了,都化解了。

 故人故事,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回放:天天吃馒头就咸菜但始终拿一等奖学金的刘恒三,山一样沉默的吕平宝,因为英语成绩差连降3年的高中和,自己生活费没出处还想着为老父亲做手术的董书珍,倒在毕业前夕的王春英,还有在火车上逃票被拘留的邱长权……

 我想起了刘朝晖。2013年,计1989班毕业15年回校团聚,都是一家一家的,朝晖人已中年,一家3口。还是快人快语,“没什么成就,不甘心,跳了几次槽,还是做技术”。我把当年在校报上发的一篇稿《你好,朝晖》给了她,表达对她以及像她一样奋发进取的学生的祝愿和敬意。

 记忆老师

 197810月刚考入钢院时,学校也和刚刚结束内乱的中国一样,乍暖还寒,刚有点新气象,但还是政治标语随处可见。校园里孤零零几个小楼,是1950年代的产物,高不过3层,红砖墙面,老旧木框玻璃窗。操场不平,院墙不整,道路泥泞,秋雨秋风。

 但老师们的精神状态蛮好的。虽然都不是教授副教授,可给我们上课的老师都挺出色,自己治学严谨,要求学生也严格,我们很敬佩。王开发老师讲“工程力学”,幽默风趣,每次课最后总是一首打油诗总结;张国磐老师讲“高等数学”,多一个符号不写,多一句话不说,多一分钟不讲,打铃讲课,打铃下课,精准得跟时钟一样;程啸凡老师讲“流体力学”,半英半汉,人不敢有一丝溜号;陈美晴老师讲“无机化学”,她最后一课,用福建普通话说得最后一句话:“你们一定会超过我们,对真理的追求比对真理的占有更为可贵”;还有教“分析化学”的李景会老师,做实验要求特别严厉,他胃疼疼得冒汗,但坚持讲解操作并手把手指导我们,直到最后一名同学独立完成实验,让我们一生都感动。

 赵汝南老师,教我们“电工学”,他讲课非常投入,非常认真,非常幽默,我们都把听他的课当作一种享受。讲课讲到难点,见同学们有点跟不上,于是脱下中山装,再讲;还是跟不上,就把白衬衫衣袖挽上,变成半截袖,继续讲;见同学们还是困惑,拿起一把大蒲扇,不紧不慢地扇几下,抑扬顿挫慢条斯理地剖析这些难点来。

 赵老师20074月去世。那时我在学校宣传部工作,去他家采访时,在赵老师留下的一摞摞教案里,找到了教我们班时的教案,上有他亲手写的同学们的名字,名字旁还标有记号。回忆一下,这是赵老师的特殊标记,如:这个地方学生跟不上,要放慢。有些字下面,重重地划着波浪线,这正是同学们容易出错而又不太在意的地方。

 2002年,我们班毕业20年再聚鞍山,同学们要我请赵老师。赵老师笑笑说,谢谢同学们,我这几天不方便出门,非常遗憾。后来我才知道,赵老师心里非常愿意,但怕自己年龄大,行动慢,怕影响同学们的情绪。我们毕业20年,也正是赵老师毕业50年,退休10年,他不动声色,把这些美好的记忆,在心里与我们分享。

 赵老师1992年退休,退休后,练书法,学外语,学计算机。他是校老干部艺术团骨干。2006930日,学校更名庆典晚会上,他和艺术团一起上台演唱,很投入,很认真,很动情。他唱出自己的心声,唱出自己的人生。巧的是,其中一首歌是我作词,李东石老师谱曲,歌名为《深情的凝望》。

  祖先来这里垦荒,播种大豆高粱

  前辈在这里创业,建设矿山工厂

  千山孕育,辽河滋养

  芳草萋萋,书声琅琅

  我们的母校,金色的梦想

  我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

  青春在这里相聚,汲取智慧琼浆

  成才从这里起步,铸就明日辉煌

  岁月如歌,北国风光

  春华秋实,桃李芬芳

  我们的母校,心灵的家乡

  天涯海角,都有我们深情的凝望(校工会 苗力夫

 

编辑:徐文路